逐艳金庸群芳(55)

  王语嫣道:“你这句话问得甚好。我以为‘青’字称作十打较妥,铁菩提和铁莲子外形虽似,用法大大不同,可不能混为一谈。至于‘城’字的十八破,那‘破甲’、‘破盾’、破牌’三种招数无甚特异之处,似乎故意拿来凑成十八之灵敏,其实可以取消或者合并,称为十五破或十六破,反而更为精要。”

  司马林只听得目瞪口呆,他的武功‘青’字只学会了七打,铁莲子和铁菩提的分别,全然不知;至于破甲、破盾、破牌三种功夫,原是他毕生最得意的武学,向来是青城派的镇山绝技,不料这少女却说尽可取消。他先是一惊,随即大为恼怒,心道:“我的武功、姓名,慕容家自然早就知道了,他们想折辱于我,便编了这样一套鬼话出来,命一个少女来大言炎炎。”

  当下也不发作,只道:“多谢姑娘指教,令我茅塞顿开。”

  微一沉吟间,向他左首的副手道:“诸师弟,你不妨向这位姑娘领教领教。”

  那副手诸保昆是个满脸麻皮的丑陋汉子,似比司马林还大了几岁,一身白袍之外,头上更用白布包缠,宛似满身丧服,于朦胧烛光之下更显得阴气森森。他站起身来,双手在衣袖中一拱,取出的也是一把短锥,一柄小锤,和司马林一模一样的一套“雷公轰”说道:“请姑娘指点。”

  旁观众人均想:‘你的兵刃和那司马林全无分别,这位姑娘既识得司马林的,难道就不识得你的?”

  王语嫣也道:“阁下既使这‘雷公轰’,自然也是青城一派了。”

  司马林道:“我这诸师弟是带艺从师。本来是哪一门哪一派,却要考较考较姑娘的慧眼。”

  心想:“诸师弟原来的功夫门派,连我也不大了然,你要是猜得出,那可奇了,”

  王语嫣心想:“这倒确是个难题。”

  她尚未开言,那边秦家寨的姚伯当抢着说道:“司马掌门,你要人家姑娘识出你师弟的本来面目,那有什么意思?这岂不是没趣之极么?”

  司马林愕然道:“什么没趣之极?”

  姚伯当笑道:“令师弟现下满脸密圈,雕琢得十分精细。他的本来面目嘛,自然就没这么考究了。”

  东首众大汉尽皆轰声大笑。诸保昆生平最恨人嘲笑他的麻脸,听得姚伯当这般公然讥嘲,如何忍耐得住?也不理姚伯当是北方大豪、一寨之主,左手钢锥尖对准了他胸膛,右手小锤在锥尾一出,嗤的一声急响,破空声有如尖啸,一枚暗器向姚伯当胸口疾射过去。

  秦家寨和青城派一进听香水榭,暗中便较上了劲,双方互不为礼,你眼睛一瞪,我鼻孔一哼,倘若王语嫣等不来,一场架多半已经打上了。姚伯当出口伤人,原是意在挑衅,但万万想不到对方说干就干,这暗器竟来得如此迅捷,危急中不及拔刀挡格,左手抢过身边桌上的烛台,看准了暗器一击。当的一声响,暗器向上射去,拍的一下,射入梁中,原来是根三寸长的钢针。钢针虽短,力道却十分强劲,姚伯当左手虎口一麻,烛台掉在地下,呛啷啷的直响。

  秦家寨群盗纷纷拔刀,大声叫嚷:“暗器伤人么?”

  “算是哪一门子的英雄好汉?”

  不要脸,操你***雄!”

  一个大胖子更满口污言秽语,将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上了。青城派众人却始终阴阳怪气的默不作声,对秦家寨群盗的叫骂宛似不闻不见。姚伯当适才忙乱中去抢烛台,仓卒之际,原是没有拿稳,但以数十年的功力修为,竟给小小一枚钢针打落了手中物事,以武林中的规矩而论,已是输了一招,心想:“对方的武功颇有点邪门,听那小姑娘说,青城派有什么青字九打,似乎都是暗青子的功夫,要是不小心在意,怕要吃亏。”

  当下挥手止住属下群盗叫闹,笑道:“诸兄弟这一招功夫俊得很,可也阴毒得很哪!那叫什么名堂?”

  诸保昆嘿嘿冷笑,并不答话。秦家寨的大胖子道:“多半叫作‘不要脸皮,暗箭伤人!’”另一个中年人笑道:“人家本来是不要脸皮了嘛。这一招的名称很好,名副其实,有学问,有学问!”

  言语之中,又是取笑对方的麻脸。

  王语嫣摇了摇头,柔声道:“姚寨主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”

  姚伯当道:“怎么?”

  王语嫣道:“任谁都难保有病痛伤残,小时候不小心摔一跤,说不定便跌跛了腿,跟人交手,说不定便丢了一手一目。武林中的朋友们身上有什么拐伤,那是平常之极的事,是不是?”

  姚伯当只得点了点头。王语嫣又道:“这位诸爷幼时患了恶疾,身上有些疤痕,那有什么可笑?男子汉大丈夫,第一论人品心肠,第二论才干事业,第三论文学武功。脸蛋儿俊不俊,有什么相干?”

  姚伯当不由得哑口无言,哈哈一笑,说道:“小姑娘的言语倒也有些道理。这么说来,是老夫取笑诸兄弟的不是了。”

  王语嫣然一笑,道:“老爷子坦然自认其过,足见光明磊落。”

  转脸向诸保昆摇了摇头,道:“不行的,那没有用。”

  说这句话时,脸上神情又温柔,又同情,便似是一个做姊姊的,看到小兄弟忙得满头大汗要做一件力所不胜的事,因此出言规劝一般,语调也甚是亲切。

  诸保昆听她说武林中人身上有何损伤乃是家常便饭,又说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品格功业为先,心中甚是舒畅,他一生始终为一张麻脸而郁郁不乐,从来没听人开解得如此诚恳,如此有理,待听她最后说“不行的,那没有用”便问:“姑娘说什么?”

  心想:“她说我这‘天王补心针’不行么?没有用么?她不知我这锥中共有一十二枚钢针。倘若不停手的击锤连发,早就要了这老家伙的性命。只是在司马林之前,却不能泄漏了机关。”

  只听得王语嫣道:“你这‘天王补心针’,果然是一门极霸道的暗器……”

  诸保昆身子一震,“哦”一声。司马林和另外两个青城派高手不约而同的叫了出来:“什么?”

  诸保昆脸色已变,说道:“姑娘错了,这不是天王补心针。这是我们青城派的暗器,是‘青”字第四打的功夫,叫做‘青蜂钉’”王语嫣微笑道:“‘青蜂钉’的外形倒是这样的。你发这天王补心针,所用的器具、手法,确和青蜂钉完全一样,但暗器的本质不在外形和发射的姿式,而在暗器的劲力和去势。大家发一枚钢镖,少林派有少林派的手劲,昆仑派有昆仑派的手劲,那是勉强不来的。你这是……”

  诸保昆眼光中陡然杀气大盛,左手的钢锥倏忽举到胸前,只要锤子在锥尾这么一击,立时便有钢针射向王语嫣。旁观众人中倒有一半惊呼出声,适才见他发针射击姚伯当,去势之快,劲道之强,暗器中罕有其匹,显然那钢锥中空,里面装有强力的机簧,否决非人力之所能,而锥尖弯曲,更使人决计想不到可由此中发射暗器,谁知锥中空管却是笔直的。亏得姚伯当眼明手快,这才逃过了一劫,倘若他再向王语嫣射出,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如何闪避得过?但诸保昆见她如此丽质,毕竟下不了杀手,又想到她适才为己辨解,心存感激,喝道:“姑娘,你别多嘴,自取其祸。”

  就在此时,一人斜身抢过挡在王语嫣之前,冷声道:“不知死活的家伙!”

  却正是武龙,他听到王语嫣对众人的武功都是细细数来,心中十分佩服,不过却也知道,她这样的人存在是江湖大忌,只怕会有人心生杀机,诸保昆一见他站了出来,本能的从武龙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力,下意思的再次一击,顿时一枚钢钉带着可怕的威势呼啸而来,如此进的距离,威力之强不下与手枪,就是内力在深厚只怕也抵挡不住,王语嫣虽然被他挡住了视线却也听到了暗器的声音,当下惊叫起来。

  众人心神摇曳恐惧之中,武龙却清清楚楚、分分明明的看到一道虚影自空中一闪而过,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玄奥神妙、虚幻却真实,武龙身体不动只是一心专注的注视着自空中划过的一道奇丽的虚影,还看到了虚影排开空气的振荡、激起的乱流,以及摩擦空气所形成的尖锐利啸!目光捉到那钢钉的本体,身一深,控鹤功一施展,顿时一股极大的吸引力从他手心传出,那速度几和子弹一般的钢锥顿时被他捏着手中。

 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是大长嘴巴,就犹如现在社会看到有人用手抓住子弹一般惊诧莫名,武龙路出残忍的笑意道:“你这么喜欢暗器,就还给你吧。”

  武龙区指一弹,那钢钉就瞬间射中诸保昆,瞬间洞穿了他的肩膀,并且透体而过,射在后面的墙壁上,轰的一声,墙壁路出一个大洞,只到这时候众人才听到钢锥突破音速带来的巨大轰鸣声,看到这一幕都是惊恐的看着武龙,诸保昆这才感到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。

  武龙再次动了,如一道疾劲的利箭,放射着威凌四射的锋芒,所过之处,平静的空气也变的湍急起来,青色的利箭所有人中一射而过,清脆绵密的骨折碎裂声让人头皮发麻,所有大汉如同没有重量的纸人,一瞬间被撞的四散抛飞,在左右墙壁上“噼哩啪啦”一阵强力的反弹乱响,如沙袋般沉重的跌撞在地,摔在地上的大汉们一个个身子骨变形,口角吐血。惊恐的看着武龙这个犹如魔神一般的男子。

  武龙冷然道:“这次幸亏你们没有杀心不然的,你们死定了,但是死嘴可免活罪难逃,你们要在这里做几天苦力,一直到慕容世家的人来了,和他们对质后就可以离开了,如果你们感对她们几个不敬的话,别怪我心狠手辣,你们可服气?”

  江湖中江湖强者为尊,众人面对武龙丝毫没有还手之力那里敢不从,当下不住的点头。一却事了,吃了晚饭后,已经是亥时,按照现代的算法,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。而此时最多也就是亥时刚过,所以也只是九点多左右。古代没有电视也少有什么娱乐节目,所以一般人睡的都很早,此时这参合庄内便也是大部分灯火全熄,乌黑一片,只有个别的几个房间内还亮着灯火。

  这座庄院虽是建在岛上,但却也是占地极大的,整个庄院便占了这座小岛的四分之一左右。所在地是小岛前半部分的平坦开阔处,此处也方便于动土建造,小岛后半部则是高地和几座不高的小山,还有一些分布不均的树林。这岛虽说是小岛,但其实却也是不小的,起码他站在了这庄院内最高的一处建筑上,却仍是一眼望不到岛后的边际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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