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真妹学堂
天真妹学堂
作者：烈烈风中
莎伦在她的多数课程中都出类拔萃，一如往日。她在高中时就是优等生，到了大学依然卓尔不群。所以，当她升入大二年级，突然在一门课上反复得到「B」的评价，甚至有时得「C」时，她理所当然地郁闷了——这门课叫做家政学。她不理解为什麽这门只是教授煮饭洗衣，整理扫除和管理家计的课程居然是必修课。它看起来完全不合时宜，简直是1950年代的陈规。
这种观点并不意味着她不想在有朝一日结婚生子。事实上，找到一位英俊而事业有成，并且愿意与同样优秀的她结缘的男性，还是她近几年的日程表上的最优先事项之一呢。她确实有一批追求者。她有金黄的头发，通常被简单地笼在脑后，扎成马尾；丰满的嘴唇上涂着优雅的暗红色唇膏；本已不小的蓝眼睛在精美入时的眼睛装饰下显得更大了一圈；而她也清楚自己一向如此富有吸引力，尽管她平时只是穿着休闲牛仔裤和活翻领衬衫。她就喜欢随意的穿衣风格，这样更能突出她苗条而又具有丰满胸部的体形。不过，虽然她先后与几个人交往过，却至今未能找到那位与她「同样优秀」的如意郎君。
与此同时，那门愚蠢的家政学课又降低了她的平均分，这会加大她跻身优秀毕业生行列的难度。她去找了学生主任，那个叫做桑德斯的丑陋小个子，谘询自己是否可以弃选这门课。此人抬头，用他那双左顾右盼的小眼睛花了几秒钟上下打量她，才回答道：很遗憾。这门课绝对是必修的。如果她需要额外的帮助，可以去找导师。
莎伦意识到她别无选择。她唉声叹气地离开主任室，约见了家政学的老师亚当斯女士。或许应该叫她亚当斯小姐，因为她太矜持了，坚持要求学生在会面之前必须电话预约。
亚当斯女士是个三十多岁，有小麦色皮肤的魅力女子。莎伦认为她化妆太浓，但又觉得这对一个教授如此老套的课程的人再合适不过了。她以旧电视情景喜剧里的一位漂亮开朗的家庭主妇为例，试图开导莎伦。
「我想我知道你的问题何在，莎伦。」亚当斯女士说，「你对这门学问抱有不正确的心态。」「我以前从没有过学习上的困难。」莎伦说，「但我从没想过烹饪和扫除之类竟要写入我的履历。」「我就是这个意思，你没有严肃对待这门课。」亚当斯女士回答道。「但我认为如果我们能在研究室里花费一些时间，你会有更清晰的认识的。」考虑到毕业生评级，莎伦愿意接受任何条件。于是她约定与亚当斯女士次日再见。
研究室原来位于科研中心的地下室里，而且是之前未曾启用的角落。莎伦到达那里后，亚当斯女士打开一扇门上的锁，领着莎伦进入一间狭小的房间。屋里满是各种电子仪器，包括身历声耳机和电视萤幕。
「你之所以无法在我的课上取得好成绩，大概有两个原因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「第一，你似乎不善于在自己不习惯的场合放轻松，这样就不容易集中精力学习；另一个原因是你对家政事务的重要性缺乏充分的了解，甚至也无法理解那些重视家政的女人。但是这里的仪器能够帮助你解决这两个问题。」莎伦对此满腹狐疑，但又想到，如果亚当斯女士看到她确实努力尝试了，多多少少总该对评分有利。她坐到控制台旁边一张宽大豪华的椅子上。「我们先从听一些放松的音乐开始，这样能把你的心情调整到学习的状态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「戴上这对耳机。你仍然能听到我说话，因为我可以对着这个连在耳机上的麦克风说。」莎伦照她的话做了。她只能隐约听到耳机里放播放的乐声。音乐力度很微弱，但有点像背景轻音乐，还有个远远的呼喊声，就像她常听的另类摇滚里的伴音。至少音响效果还蛮酷的。声音一会儿从左耳传来，一会儿又从右边，在中间会合，然后又切换方向。
「就是这样。」她听到亚当斯女士的声音说。透过耳机，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温柔而宏亮，不那麽令人不快了。「现在，我希望你往后坐，靠在椅子背上，深呼吸，吐气，放松。」莎伦又照她说的做了，惊讶地发现持续月馀的压力似乎正在离开她的身体，随着气息被呼了出去。「嗯。」莎伦说，「这样真的有效。」「那就再来。」亚当斯女士说：「吸气，然后把所有的焦虑和压力呼出。」第二次的效果更好了。莎伦感到飘飘欲仙。
「很好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「你的精神已经达到了完美的学习状态。事实上，你非常幸运……这台仪器是崭新的，我也是刚刚得到一个试用的机会呢。之前只有极少人有幸使用它。」「没危险吧，对麽？」莎伦问到。「别傻了，哪里会有危险？」亚当斯女士用柔和而使人安心的声音反问道。别傻了。莎伦也自忖道。
「好了，现在我们进入到最重要的部分，开始对你的……指导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「你需要清楚地认识到这门课为什麽对你的人生很重要。为了帮助你做到这点，我会像你演示一段电脑类比情景，说的是一个已经正确认识了这门课的重要性的范例学生。如果你能通过她的视角看问题，你也就能得出同样的观点。」听起来好像有道理，莎伦想。说实话，这个创意看上去有点怪，但是无所谓了。她坐在这张舒适的椅子上，听着美妙的音乐，根本不想动弹。
亚当斯女士拉动开关，电脑萤幕上出现了图像。一个身材苗条，胸脯丰满的金发年轻女性正站在厨房里。莎伦意外地觉得她很眼熟，尽管她说不出原因。她的朋友一定都不会以那种卖弄性感的动作玩弄头发，也不会穿成那样。那个女人腰上系着粉红的百褶围裙，围裙下是超短裙。由于穿着同是粉色的高跟鞋，她修长纤细的双腿曲线也更显优美。那女孩还穿着白色丝质衬衫，几个扣子敞开着，下面是一件魔术文胸（Wonderbra）不会错，这点从她那对硕大挺拔而半露在外的胸部轮廓可以看出来。和莎伦所喜欢的暗红色不同，那女孩的嘴唇是浅粉色，涂着许多唇彩，显得不可思议地湿润。莎伦怀疑她这副打扮是真的要煮饭还是要去演色情电影。
「嗨！我是来分享我在家政学课上得到的乐趣的。」女人用温柔，带着喘息的声音说。「我爱死它了！」她的声音性感而又单纯，像是一些不会说话的啦啦队长。莎伦抬头看看亚当斯女士。「您在开玩笑吧？」她问。「哦，放松就好，亲爱的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莎伦于是开始顾左右而言他，但是却突然再次落入那种镇静，放松的感觉中。她刚才想说什麽？什麽都好……她的感觉真的不错。她的眼睛回到了萤幕上。
「现在开始，它的工作模式会很像语音教室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「她会说一些话，而你要重复它们。不同的是，在这里你可以用母语跟读，她怎麽说，你就怎麽说。记住，我们的精神是：通过她的视角看问题。」「我永远无法向她看齐的。」莎伦抗议道。「我说了，看着她。」「莎伦，她是个女人，也和你一样。难道你不该和其他的女人有些共鸣吗？」这真是奇谈怪论，但莎伦也无法提出争议。她确实也乐意支持其他的女人。「也是。」她说。
「好的，那就加油吧。」「没问题。」莎伦说。
「萤幕上的女孩果然有双很漂亮的蓝眼睛，不是吗，莎伦？它们很美，就像你的眼睛。」「是的。」莎伦说。它们真的很美……就像她的眼睛。
「我爱家政学。」女孩用甜美性感的嗓音说。
「跟上，莎伦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
「呃……好的。」她会试试看的。「我爱家政学。」「加把劲，莎伦，你可以做得更好。」亚当斯女士说。「用她的视角看问题……说和她一样的话。用心感受这些。」「我爱家政学。」女孩重复。
「我爱家政学。」莎伦说。这次好些，她想。她感到自己这次的声音带着少许笑意。这真是一种傻乎乎的练习。
「我需要家政学。」女孩又说。
「我需要家政学。」莎伦跟读。好吧，这又没有什麽难度。
「我需要学习家政学来照顾我的男人。」女孩说。
什麽？「等等。」莎伦说。「我可不想这麽说。」「莎伦，亲爱的，你并不是一定要相信她所说的话。你只需要理解她这样说的用意。站到她的立场上。你能做到的，不是吗？」放松，然后……「我需要学习家政学来照顾我的男人。」那个女孩重复道。
好吧……「我需要学习家政学来照顾我的男人。」莎伦答了话。是的，她能理解。照顾男人。有何不可？
「我需要学习家政学，因为我只是个弱女子。」那女孩说。
什麽？「够了，就这样吧——这都是胡说八道。」莎伦说。「你究竟想干什麽？我要走了。」突然，亚当斯女士旋动了控制台上的旋钮，莎伦耳中的音乐声响亮了许多。「放松，莎伦。」亚当斯女士在耳机中绵绵细语道。
呃……莎伦必须要有所顾虑了。这里有些不对劲。她需要集中精神，却只能放松，放松，放松，她看起来无法再……放松，放松，放松。
「很难思考呢。」萤幕上的女孩还在说着。「我只是个女孩，女孩子是不大会思考的。」「很难思考呢。」莎伦听到自己再说。等一下，她必须要思考。但女孩子是不大会思考的……「你只是一个傻女孩，所以真的很难思考。」那个女孩说。
「你只是一个傻女孩，所以真的很难思考。」莎伦重复道。她快忍不住笑了。这整件事都那麽愚蠢……「我所想的事情，只有煮饭，打扫，还有让男人觉得我性感。」那女孩说。莎伦再次重复着。「我的男人又英俊，又强壮。」女孩说。「他让我感觉到自己是如此柔弱，如此像个女人，如此恭顺服从。只要有他在身边，我就无法思考。我能思考的唯一事情就是要性感，要为他做个性感的小女孩。」莎伦感到自己的嘴轻轻地张开。她似乎无法再活动嘴唇，清楚地重复那些话了，但是它们仍然在她的脑袋边上嗡嗡作响。那女孩有这麽漂亮的蓝眼睛……而她和她很像。莎伦明白自己在说什麽了。一切都如此正确，如此真实。
「我过去以为自己很聪明，但现在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女孩。」那个女孩又说。「我还可以做些事情，但只是为了服侍我的男人。我会煮饭，打扫，缝缝补补。而且可以把自己打扮得非常性感，好让他开心。我希望他会和我做爱……我随时都需要他和我做爱……」莎伦希望她的男人会与她做爱。她试着想起什麽……想起她刚才还在思考的事情……你只是个女孩，所以真的很难思考。等等，不是这个……「我会自己思考。」莎伦无力地说。
